坐在房門口穿鞋的時候,突然見她緊皺眉頭,嚴肅地問:「姑婆?是。。。虎姑婆嗎?」
笑倒 ~
不過三個多月, 扳扳手指頭,相熟地、不相熟地, 已經走了5個人。 今天是二姑丈的告別式。 當我把手中的玫瑰, 輕輕地放在姑丈的胸膛,看著久病的姑丈在生命末期做氣切餵管, 在嘴角殘存的傷痕, 不忍餵管的那一刻的痛, 但我知道他已回到主懷,不再感到苦痛,亦毋須煩憂了。我娘半開玩笑地說不知要信什麼教好? 背後的目的,其實是想決定自己要用什麼樣的儀式告別。 娘最後選了佛教, 而我..我還不知道。 作家曹又方在得知自己罹癌後,邀請好友相聚,請他們給她祝福。現在的我還沒有這麼豁達。
雖然離開了會場,但其實心還沒放開。一直到快到家的那個十字路口,Max等候在那,把他準備好的紅包袋交給我和我娘:「記得進家門前要灑哦!」他說。 紅包袋裡裝了米,塩,和蒜頭, 我們搭上電梯時也聞到濃濃的蒜頭味~ 低頭一看! 2瓣蒜頭皮靜靜地躺在地上,家門前也有一些。
感謝Max的關心,十足溫暖了我們的心唷!
Love & many kisses
小外公走了, 得年八十有八。
上個月因為身體不舒服, 檢查是癌。 開了刀卻因為位置的關係, 沒辦法去除, 幾個星期後就走了。 今天已經火化了。
從六歲起, 我娘就賣給了作養女。 雖然衣食無缺, 但也過了段看人臉色的日子。所以我有兩個外公, 兩個外婆。
小外公是我娘的親生父親, 榮民, 愛寫詩, 身體很健朗; 近七十歲時, 還能從龍岡騎上半小時的腳踏車到龍潭和我們吃頓飯。但我們的緣分也僅如此。後來他搬回大陸廣東老家, 再次落地生根。有一次還寄了出版的詩集給我們留念, 上面還有我們的照片咧~
小外公的大去, 我娘還好看得豁達, 沒有流淚, 只是總覺得遺憾他沒來得及過今年的生日, 就住了院。"從八十開始心裡就有準備了, 只是不知道是那一天?" 她說。
我的心隱隱地疼 。
在飛往台北的飛機上認識Jane, 一位美國的老/>太太。在這幾個小時中, 把她的半輩子告訴了我。
一個離婚收場的婚姻, 同性戀的先生, 和二個始終不太諒解她的小孩(他們原諒了父親)。 她需要出口, 所以很希望談談, 即使我是一個旅途中的陌生人。 也許正因為我是個陌生人, 她才更沒有保留。
戀愛/結婚/外遇/離婚/小孩/贍養費/撫養權…..都是非常真實的人生。
像用腳尖試水溫的小孩, 期待又害怕著。有的人一躍而下, 管他水溫幾度; 有的人試了試覺得溫度可以接受, 有的人則決定他們絶對屬於陸地。
我決定保持希望, 才不會在一直害怕中連一刻的快樂都失去真心感受的能力。
公司請了一位計時的葉太太幫忙出清存貨, $90/hr的薪資她並不缺, 只是單純的想打發時間.
這位太太很可愛! 每天中午吃過飯,就從家裡帶把自己種的地瓜葉,或蘿蔔送給我們,有時則是巧克力,或飲料等的小點心.上週末她回屏東老家,又買了隻"正港"的萬鑾豬腳送我們~
我這種拘謹又略帶距離的相處模式, 和她開敝心胸的行為相映成趣..
她和我娘年紀相仿, 也挺投緣的, 我娘也因此多了一個說話的伴, 收穫最大的,竟然是我們.! 感溫啊!
3分鐘前 還因為你早上沒接電話 悶悶不樂
但 當電話那頭 傳來表嫂過世的消息 不滿都化為感謝 感謝你還在我身邊
一個星期前 因為咳嗽不停住進醫院的表嫂 轉院到長庚後 仍因嚴重肺積水而走了
留下 3個孩子 和 她的先生
表嫂和表哥都是老師 但是 我從未喜歡過他們夫婦倆
表哥大學聯考失利那年 媽媽送了他一台照相機 希望他再接再厲
神經敏感的他 竟是非不分 與他那個老是打電話騷擾親戚的姐姐 跑到家裡 興師問罪: 你是看我笑話嗎?!
媽媽那天讓我和姐姐 到屋外去 但那個畫面以及它所帶來的忿忿不平 一直在我心中
後來表哥在一所國中教書 剛好教到我的國小同學 她告訴我:
上課同學在底下丟紙條 講話 他都不管吔~ 讓我不知該佩服他的鎮靜? 還是 冷漠?
我在父親的喪禮上 見到這位表嫂 印象中的她 高高的 不是柔弱纖細的女人 他們的小孩 也是一付倔強的臉
沒有交談 沒有交集
表嫂的死亡 勾起了這些回憶 也帶走了一些忿怒
I am saying goodbye to you & those angers that lives inside me for the past 26yrs.
PS. 「原位腹腔腫瘤」和「卵巢癌」都可由CA-125血液檢驗診斷出來。 正常的數值介於0與35之間。